残阳如裂。
晚霞如血。
教室里的灯还没有亮起来,如血的霞光照在窗户的玻璃上反射到教室内,有的地方亮,有的地方暗,显得教室更加晦暗。
吴萱芸六神无主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方铮莉围在她的身边不停地自我检讨,其他班委成员早已远远避开不知道哪里去了。班里的同学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坐在一起,小声地议论着。
“平常看他沉默寡言,想不到居然是一骗钱的主!”
“幸亏我没捐钱,不然的话就上当受骗了。”
“一元钱也算钱,还能买一个馒头,我为什么不要回来?”
“……”
这些议论的声音虽然很轻很小,但也难免会有几句难听的话传到吴萱芸的耳朵里,更是令她难堪。
“方子,你说,我们做错了什么?”年仅十五岁的吴萱芸虽然很聪明,但年龄上的先天不足让她无法看清这件事背后的真相,她纠结地问比她大一岁的方铮莉。
方铮莉不知道吴萱芸为什么会那么在意祁尘,潜意识里,她不相信家境优越的她会喜欢上祁尘。作为始作俑者,方铮莉想到整件事只针对了祁尘,并没有对吴萱芸造成伤害,也就不存在背叛友情一说。
“我们没……”方铮莉理直气壮地回答吴萱芸。
“吴——萱——芸——!吴——班——长——!”
突然,一道低沉、浑厚、极度压抑的声音陡然响起,打断了方铮莉的话,也打断其他人的讲话,所有人循声抬头望去,只见祁尘冲进教室,一步一步逼近吴萱芸,边走边控诉。
“吴班长,我不反对你们班委想树立起什么样的形象,但不要拿别人的痛处来标榜你们的高尚!行——吗——?”
可以说,几乎一天没吃没喝的祁尘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,充满了血丝双眼充满了痛苦、委屈、悲伤、愤怒,绝望、以及浓浓的疲惫。他几乎咬着牙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,当说到最后一句“行吗”,悲愤得怒吼了起来,犹如沉闷的雷声重重的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底。
“唉——!”
祁尘只觉得心中烈火熊熊燃烧,胸口憋得无法呼吸,他痛苦望着吴萱芸,最后满腔的悲愤化作一声低沉的无奈长叹,转身冲出教室,就像中午被陈铭侮辱了冲出餐厅一样。
吴萱芸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一双眼睛,她被里面包含的复杂情绪震撼住了,清晰感受到了祁尘身上流露出来的浓浓悲伤和绝望……
“砰——!”
她似乎听到一声心碎的声音,她的心莫名的痛了,犹如一根根钢针不停扎着,痛得让她无法呼吸,她哀伤地望着奔跑在暗红色霞光里的绝望身影,一下子冲了出去——
“祁——尘——!”
身影如风,悲愤中的祁尘全力奔跑着,以这种方式想尽情地发泄着内心的痛苦,可越跑脚下的步伐越重,身后长长的影子支离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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